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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與你流淌一樣的血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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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被喊做‘Yuki’的女生一頭短發, 看上去格外的活躍。

她也叫做‘雪’?

不過她與在場的很多女生都一樣, 一看見玖蘭樞就會臉紅心跳。

而她的手臂上,也戴著一個‘風紀委員’的字樣。

月看了這個同樣傻乎乎的女生,作為風紀委員應該是知道他們身份的吧?

為什麽還要靠得那麽近?

就在月準備迅速撤退的時候, 腳步卻猛然一頓。

那種熟悉的感覺,是魔力牌。

雖然不知道在哪個方位, 但是他確信這個人就在這校園裏面。

“月城學長為什麽要走那麽快啊~~”

“啊, 要說我學習的動力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看看學姐學長們……唉,可是時間太短了。”

“學長應該是要回校寢了吧。”

月不是要回校寢,只是想去找找那張牌。

不過還沒等他走上正道,錐生零便帶著一張撲克臉追上了他。

“餵,那邊是日間部的活動範圍。”錐生零冷冷道。

月瞬間停步,看向那邊的建築物:“是嗎?”

教學樓是共用的, 但是日間部和夜間部的校寢卻是分開的。

他現在往日間部那邊走, 的確讓人心生疑慮。

錐生零長手一伸, 阻止了月的行為,道:“月城學長, 天已經很早了,你該休息了。”

“不勞你費心。”

月城還是頭一回被威脅, 這個古板的人看上去不好惹,他不知道夜間部的人是怎麽跟這個錐生零和平共處下來的。

畢竟流淌自血液的好戰因子在這刻狂歡著,想要把對方撕碎的沖動。

兩個人在原地對峙許久。

那邊玖蘭樞終於從人群中撤出來, 然後看著月道:“月城同學, 下課了, 不要亂跑。”

追著過來的優姬帶著緊張的眼神看著兩人,然後又轉向錐生零,“零……”

“哦。”既然是玖蘭樞發話了,月還是給一點面子的。

因為他才來的第一天,黑主學院的理事長就跟他說,不要惹玖蘭樞,他不僅是純血種,而且權力非常大。

理事長的潛臺詞應該就是,如果自己惹怒了他,沒有好下場而已。

既然如此,月也沒什麽好說的。

其實他只是想接觸一下人類而已,但是除了早上被一眾女生迎出來的時候能接觸了下外人,其餘時間,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孤獨極了。

回了校寢也沒什麽事可做,老師教授的課程對他來說,已經落後了。

因為只要老師一提及,他的大腦就會開啟自動搜索,然後反應非常靈敏地檢索出相應的答案。

他們血族是很少真正能按照人類的作息來生活的,就算睡眠時間也是很少的。

而食物的話,主食便是血液,其餘的,再美味的東西,都不管飽。

而且,現在的主食……

既然是全能,那麽自己的手藝就永遠不會生疏。

月從校寢的公用廚房裏出來,端出來一盤香氣撲鼻的東西。

樓上立刻有聲音抗議道:“能不能不要做那麽香的東西啊!”

然後房門被重重地摔上了。

那是藍堂英的聲音,很有特色,大概是他經常向玖蘭樞撒嬌,所以月就下意識地收錄了這個人的音色。

月看著面前香氣撲鼻的東西,充滿期待地下了滿滿一筷子,卻發現,有些食之無味。

他看著食物從熱氣騰騰,又漸漸地涼了下來。

月嘆口氣,正準備起身去倒掉的時候,玖蘭樞卻坐了下來。

玖蘭樞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,他的長手一伸:“這一盒是你的,如果不夠的話,可以問我再要。以後,就不要隨便對人類動手。”

“哦。”月接過那盒子東西,盒子上面印有血液錠劑的字樣。

月還在研究的時候,玖蘭樞又說道:“另外的話,希望月城同學不要再引起夜間部和日間部的沖突,那兩個風紀委員不好惹。”

不好惹嗎?

那個錐生零的確是這樣,但是那個女孩子也是嗎?

她看上去不像那麽難相處的人啊。

月突然擡頭道;“所以,樞大人才會先和那個女孩子打好關系?”

“樞大人?”玖蘭樞微微瞇了瞇眼睛:“那不是你該管的事。”

“哦。那麽樞大人,我可以去休息了嗎?”

“去吧。”

月把餐盤拿去廚房倒掉,倒得格外的心疼。

玖蘭樞就坐在沙發上,看著對方的背影,一想到理事長對他的囑托,玖蘭樞不由得更是好奇了起來。

明明擁有那麽強的實力,為什麽還需要他的保護?

對方已經上了樓,有那麽一瞬間,玖蘭樞覺得這個人特別的弱。

大概是因為夜間部所有人的身份特殊,所以校寢也修得特別的好,整棟別墅的規模,裝飾地富麗堂皇,他也分到一間房間,隔壁就是玖蘭樞。

房裏有幾個書架,還有當下最新款的電器,一面墻的衣櫃放滿了春夏秋冬四季的便裝和制服。

等月再從浴室出來時,一頭的銀白長發已經變成了棕色短發,而他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徹底改變。

又恢覆到了人的身份。

這是月來的第一天就發現的事,晚上是月的形態,戰鬥力max;

而白天又會恢覆成雪兔的狀態,戰鬥力——大概只有微笑了。

他將門窗都鎖死了,一點都不讓樓裏的血族們有機可乘。

他現在特別困,熬了一晚上的夜,困得他眼睛都開始泛酸。

夜晚一到來,床上的人又換成了月的模樣,就像是蓄電百分之百的狀態,又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。

月正準備換衣服出去,卻發現,外面有血腥的味道傳來。

血液對他們來說就像是食物,當然,比起食物來說,更多的是誘惑。

就算是一丁點的味道,他們也對此趨之若鶩。

月起身,將黑色的襯衣扣上,外面隨便搭了一件風衣,打開窗戶,跳了出去,他在外面轉了一圈,迅速找到了事發地點。

這裏是夜間部,學生守則上都有說晚上的時候日間部的不要亂跑。

——那麽現在有人違背了規則,是該受到點懲罰。

藍堂英和他的表哥早已經在原地,他站在遠處,也沒有引起兩個血族的更多註意。

但另一邊的女孩子看到他的出現,更是膽戰心驚了。

藍堂英一改白日裏的陽光模樣,看著面前的女孩子,

不同於白日的散漫,藍堂英此刻的笑容裏面帶著些許的邪魅氣息:“真是不可愛的女孩子,那麽晚了,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。”

前面的女孩子便是白日裏月看到的那個跟自己同名優姬了。

優姬現在還是穿著黑色的制服,她警戒地看著幾人,下意識地後退。

但是藍堂英怎麽而可能讓她輕易跑走。

不過一瞬間,藍堂英就制住了對方,優姬下意識地不鎮定道:“藍堂前輩,你想做什麽?”

藍堂英低下頭去,“你的血液,真的好甜。”

“前輩……”

真的以為,血族就是那種能夠遵守規則,而不是遵從本心的人嗎?

真是,好天真。

月摸著自己隨身帶的那個盒子,比起鮮血來說,也許這個讓他更能夠接受。

但是,當那盒子裏的藥丸在嘴裏化開,成為血液的味道時,讓他覺得難受。

看見藍堂英身邊跟著的男生沒有阻止的樣子,月不由道:“藍堂英,那個女孩子,你能動嗎?”

“不小心跑進獵場的動物,早該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用處,你說我能動嗎?”

大概是明白藍堂英不會放過自己了,優姬也下意識地退了兩步。

但當對方執起自己的手腕的時候,她卻沒有反抗。

還沒到藍堂英下手的時候,錐生零卻不知道從哪兒跳了出來,那一頭的銀白短發格外亮眼。

雖然月不是幫兇,但這個時候,誰都會把他劃成和藍堂英一派的。

“退開。”錐生零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,那黑洞洞的樣子讓藍堂瞬間就蔫了。

藍堂英倒是個吃硬的家夥,他放開優姬,離開半步,“錐生學弟,沒事不要拿那麽危險的東西,傷己傷人啊。”

雖然見藍堂英吃癟,月有些圍觀的架勢,但到底是同族,他不禁問道:“需要我幫忙嗎?”

“新來的你長點眼睛好不好!你能幫忙擋槍子兒嗎!不能就別說話!”藍堂英還有時間道。

他不過是問問而已。錐生零手上的那把槍一定很厲害了,是連兩個血族都會怕的東西。

而且沖他吼有什麽用,去沖著那個小學弟啊。

他嘆口氣,覺得自己根本管不了,轉身漸漸地沒入黑暗中。

既然二對二,那就二對二吧。

來這裏的第三天,他還沒去過學院之外的地方。

這時候,日間部的早就下課了,他要想再找那個人,也只有深入日間部的校寢。

但一想到裏面那麽多人,萬一有誰正處於‘流血’狀態呢?

光是想想內心就躁動不安,所以他根本沒有過去的打算。

學校外面有一條商業街,整條街都是歐式古典的建築和裝飾,晚上的人不多,但好歹有一點人的氣息。

他知道有些店鋪是在賣生血的,時不時的會有急需用錢的人來賣血。

街上來往的人或多或少地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。

但是,在某一瞬間,他突然感覺到了魔力牌的位置,他目光逡巡,最終鎖定了一個位置。

那是一家Maid Latte的店。店面看上去很有特色,月一進去,便有人在鞠躬向他問安。

“主人歡迎您回來。”

月一聽到聲音,轉頭,便看見對方,竟然穿的是女仆裝。

是一個中短發的女生,她滿面帶著笑意。

月打量了她一眼,徑自往裏面走。

“主人您好,不知道您喜歡什麽樣的環境。”

月在打量她,她也在看月,大概是少有見到過這樣的人,他一出現就覺得對方周遭都帶一種令人舒緩的buff。

女客人來女仆主題的咖啡店其實很少的,在女仆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,卻聽到對方突然說:“安靜。”

女仆一楞,話說,這是男人啊!?

雖然很是震驚,但女仆也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,禮貌道:“啊,那我帶您去包間吧。”

月掃視了一眼這裏的環境,發現還有不少的男性在裏面。不過沒有一個是他。

男性們的目光或多或少地放在了來往的女服務員的身上。

女仆把他帶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。

月坐了下來,掃視了一圈之後,又問:“你們這裏沒有男孩子嗎?”

“啊?”引路的女仆一楞,動作停了下來,“您是想要男仆嗎?”

月看著她,不置可否。

“嗯,男仆?”懂了,原來是有這種需求的客人啊。

女仆面上微微泛紅,然後又噠噠噠地一路跑出去了。

話說自己說錯了什麽嗎?月看著女孩子的背影,開始反思道。

女仆跑回廚房求助道:“木之本~~~那個,能不能換你出去接待一下啊~”

“鮎沢,怎麽了嗎?”

女孩子叫做鮎沢美咲(nián zé měi xiào),在這裏打工已經有一段時間了,因為這家店很特殊,於是客流量也比普通的咖啡店要大多得,而得到的工資和消費也比較的豐厚。

其實來了那麽久,她也知道這個地方挺讓人遐思的,而且運氣不好的話還會遇到一些不好料理的客人。

而今天,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運,竟然會有這樣一個人到來。

其實如果不是對方要男仆,她也不會把這樣的客人拱手讓人。

“木之本,前面有位客人大概是想要男仆,要不……你出去看看?”

“那咖啡呢?”桃矢道。

“唉,我自己來。”鮎沢說。

木之本斜晲了一眼,不是很放心。

他總有一種迷之自信,這家咖啡店回頭客會那麽多,全是因為他手藝的緣故。

因為這家主打的是女仆,所以他一直都在後廚忙,這會兒聽說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,他又特意去休息室換了一身燕尾服。

這是之前來上班的時候老板特意給每個工作人員都發了一身。

女生便是女仆裝。

把廚師服給換下來,再將亂竄的頭發梳下來,用發膠固定住,一順,便露出一張五官分明的臉。

等他端著咖啡走到前廳的時候,卻看到那個位置處坐著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。

男人一手撐著臉,看著外面,側臉在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白得幾乎透明,他的頭發也是銀白的,披在身後。

如果不是對方那明顯的喉結,他也會因認錯性別。

木之本很快回過神來,面無表情地用餐廳裏交代的最完美的一面來迎接客人。

“主人您好,我是這裏的男仆,叫做木之本。”

木之本覺得如果自己不開口的話,對方可能還會繼續這樣假裝自己是塊雕塑地看下去。

‘主人’轉過頭,那輕蔑的眼神一挑,然後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。

那一瞬間,木之本突然覺得心跳都停止了,他這一刻非常感謝鮎沢美咲,如果不是她的話,可能自己就見不到‘主人’了。

但是對方的眼神又讓他有些不確定了,話說主人這是不滿意自己的意思嗎?

木之本見對方的表情,一瞬間有些不確定了。

他猶豫了一下,然後果斷問道:“主人,請問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服務的嗎?”

“你叫什麽名字。”月有些不確定的問。

“我叫,木之本桃矢。”

“啊,就是你了。”總算是找到了。

“嗯?”桃矢有些不明所以,他在找自己?為什麽?

但是又看對方的樣子,雖然‘主人’的態度已經非常鮮明了,但是他卻忍不住地想要靠近。

只聽主人下一個命令就是:“坐下說吧。我有事找你。”

桃矢的面上浮現出一絲擔憂。

他在靠近對方的時候就覺得對方的身上有股甜膩的氣息,那樣子就像是落入了蛋糕裏面一般,讓他掙紮著快要暈頭轉向。

不知道為什麽,看著對方那比之常人還要潔白的膚色,他總是聯想到他們學院的一些不可說的學生們。

那是不少日間部所追尋的夜間部,他們出沒於夜晚,像是什麽不可見人的生物一般。

他只是遠遠地看到過那些穿著白色制服的人,他們高高在上,打從氣質上就與常人不同,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。

“為什麽不坐下說?”

桃矢微微一笑,語氣是慣常慵懶的意味道:“主人,這樣的服務,是要加小費的。”

於是在拿到小費之後,桃矢終於還是別扭地坐下了。

不過他挨著主人極近,其實在這個店裏面,如果是陪坐的話,只要女仆願意就行了。有時候的話主人還會點餐與女仆同桌。

月轉頭,看向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,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有些自討苦吃。

對方的腦袋就像是要靠在他的肩膀上,雖然只是對方比自己高那麽一點,但是月真的很難忽視對方眼中帶著些許掙紮的神色,還有他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緋紅。

不知道為什麽,月一瞬間就想到了極為不和諧的畫面,比如自己將這人壓在身下的場景……是那麽的,可恥和亢奮。

月伸出一根手指,將人的腦袋推開。但是對方不知道誤會了什麽,直接將他的手指抓住。

“……”

桃矢微微勾起唇角,那樣子就像是在發著光一般:“主人,您還需要什麽服務嗎?”

“不用,你坐過去。”月說。

桃矢移了一步,但是那一步的距離微不可見。

“再過去一點。”月的話音剛落,就見桃矢又聽話地挪動了一點點,月抽回了手指,“你坐我對面去。”

“哦。”

等到終於有了一點空間之後,月才問:“你今年幾歲?”

“十七。”

十七?這個年齡應該還好?

月又問:“一直在這裏上班?”

桃矢語氣裏帶著些許的懶散,但是話裏卻格外認真道:“沒有……就是,大概來了一個多月了,因為認識的女生說這裏的工資比較高。不過我之前一直在後廚的。”

“哦。”月表示明白地點點頭,又平淡地問:“家裏幾口人?”

“嗯?”桃矢倏地擡眸,不解地看著對方。

“你很需要這份工作嗎?”月問。

桃矢面上的表情逐漸地疑惑:“主人,您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如果不是特別需要的話,就辭了吧,我給你錢。”月一鼓作氣道。

“主人,您這是準備包養我?”桃矢挑眉看他。

“不是,大概是,你現在應該還要繼續上學吧,在這裏,如果客人有什麽怪癖,你也要繼續忍著嗎?就像剛才那樣?”月補充道。

“主人……這個是講究你情我願的。門口不是寫了嗎?”桃矢眼裏透出幾分的失落。

當時他來得太急,只看到了門口寫著今日特價,多少錢可以讓幾個女仆陪坐什麽的……

“而且我一直都在後廚,也沒有一直出來啊,這家店老板還不錯,我也沒吃虧。只是以為主人喜歡我,而我也恰好喜歡主人。”桃矢又說。

“嗯……最後一件事,”月攪拌著咖啡的手一頓,道:“別叫我主人。”

桃矢明知故犯地問:“主人您不喜歡這個稱呼嗎?”

“……”月冷靜地看著對方,那雙眼睛看上去無比的真誠。

但是,他還是忍不住想把咖啡給人糊一臉。

不,要忍住,畢竟每個世界回去之後,當桃矢擁有了記憶,他都能欣賞到桃矢那忍不住崩潰又必須忍住的表情。

很想看。

月勾起嘴角勾起一絲弧度,但很快又消失了,他說:“叫我月城吧。”

大概看到月笑了,對方更是被鼓舞了,於是得寸進尺道:“月城?月城是主人您的姓氏嗎?真是少見啊,主人的名字真好聽。”

現在魔力牌是確定了,但是月總覺得這一個比上一個更不好對付。

腦抽的方式讓他更加束手無措。

把月誇地暈頭轉向之後,桃矢又乘勝追擊道:“主人,您這麽關心我的話,可以和您交換聯系方式嗎?”

這倒是一個正事兒,雖然找到了對方的落腳點,但是聯系方式也必不可少。

仆人桃矢興奮地拿著號碼跑回了後廚,月也沒有再等他。

現在時間已經晚了,他也沒有被追著叫主人的癖好。買了單就直接回去了。

也不知道藍堂英和錐生零到底誰勝誰負。

不過當月回到學校的時候,卻發現大多數人都沒有去上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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